【光舟泽】群青日和（ABO）part 4
《群青日和》
5.
奥村光舟站在大巴下面等了好一会儿，随后看向车上道：“泽村前辈还没有回来吗？”
小凑春市看了一圈：“荣纯君没回来。”
正在这时奥村光舟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拿出手机，联系人上标着：泽村前辈。
“是泽村前辈。”奥村光舟接通电话：“泽村前辈，怎么了吗？”
但电话那头没有传来任何话语，沉重的呼吸和东西落地的声音让奥村光舟警觉地眯起眼睛，他连声问道：“泽村前辈，泽村前辈！喂，你还好吗？”
一旁的青道众人此刻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片冈监督推推墨镜，他语气有些急促：“奥村，你去找找泽村。”
奥村光舟点点头。他快步往泽村荣纯先前走的方向去，迎面撞上一个人，奥村光舟的记性很好，是对面比赛学校的球员，对方有些慌乱。
奥村光舟扶了一下对方：“还好吗？”
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同学，我不太确定，但是那边好像有个Omega在发情期里……而且还有个Alpha。”
Beta用自己最大的语言组织能力言简意赅地讲清楚了前方的情况，奥村光舟皱起眉头，他抿唇道：“麻烦您去联系体育馆的工作人，让对方疏散人群。”
Beta点点头，然后看着那前金色头发的少年为往前方走去。
奥村光舟脑子里把所有不好的情况都过了一遍，以至于看到没开的门和情况有些不对的Alpha时稍稍松了口气。
空气中几乎混杂着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其中最为浓郁的就是属于泽村荣纯的柑橘香气，奥村光舟走向泽村荣纯所在的地方。
如果说Alpha和Omega是相互吸引的，那Alpha和Alpha就是互相排斥。空气中不知名的信息素让奥村光舟心烦气躁，他不太舒服地松了松衣领。而这种对于陌生信息素的厌恶在对方试图打开厕所门的时候达到顶峰。
奥村光舟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压着胸腔中的烦躁：“同学。”
对方低吼一声滚开，奥村光舟看着他手腕的一圈牙印，咬得很深，甚至渗出血迹来。对方身上残留着泽村荣纯信息素的味道。
奥村光舟不善地眯起眼睛，他手上用力，两个人就缠打在一起，奥村光舟借着对方不注意把人的手锁在背后，压在对方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阻隔贴糊在对方后颈上。
他摸索出手机拨通片冈监督的电话。
“这里是片冈铁心。”
“教练，我是奥村光舟。在洗手间这里泽村前辈似乎和一位Alpha产生过冲突，现在大概率进入了发 / 情。请您联系医院以及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如果可以请让是Beta的前辈过来帮个忙。”
“……好！”
奥村光舟放下手机，他手摁在Alpha的脖颈上，稍稍用力把人弄晕。做完这一切奥村光舟感觉自己头晕，信息素控制不足地往外跑，拍拍脸往洗手间内走。
浓郁的橘子香几乎把他给吞没了，他深陷在一片橘子海中，脑袋昏昏沉沉，甚至身上有些发烫，奥村光舟往自己的口腔内侧狠狠一咬，直到尝到铁锈的味道。
他保持着理智敲门：“泽村前辈，泽村前辈？”
奥村光舟发觉里头没有回应，生理课上讲过Omega被强行诱发发 / 情后如果不及时就医甚至会有休克的状况，奥村光舟摁了几下门把发现是反锁的。他抿唇，用力往门上撞去，发现难以撞开后他往后退了几步。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自己是个Alpha。
至少这个性别在这一刻让他有超出寻常人的力气，足够打开牢笼去拯救自己想要拯救的人。
奥村光舟踹开那扇门，他像是站在收获橘子的果园里，每走一步就在拨开厚重的橘子山。他整个后背几乎要被冷汗给打湿，指甲陷在自己的掌心里留下一个个痕迹。
“泽村前辈……”奥村光舟走到最里面那一间，打开门后看到了缩在地上的泽村荣纯，他甩了甩头，上前把人扶起来。
泽村荣纯像是从水里被捞上来一样，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皮肤上，他整个人软趴趴挂在奥村光舟身上，似乎是闻到对方好闻的信息素，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奥村光舟手从泽村荣纯的手臂下穿过去，他往后退几步顺着墙坐下去，泽村荣纯也就顺着他的动作倒在自己怀里。
对方的头搁置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发情期的缘故泽村荣纯发出细微的哼声，脸不断地往奥村光舟的脖子蹭，整个人也在奥村光舟怀里动来动去。怀中的Omega渴求着信息素的注入，生理本能地寻找可以标记他的人。
奥村光舟的呼吸加速，他吐出一口气，单手用力把泽村荣纯困在怀里，费力地从口袋里拿出抑制贴，手指颤抖着一点点给对方贴好。
冰凉的手拍拍泽村荣纯的脸，语气担忧：“泽村前辈，泽村前辈？”
泽村荣纯睫毛动了动，他费力睁开一点视野，Alpha的信息素无孔不入，从他所有可以感知的地方钻进身体里。
咖啡拿铁，或许加多了牛奶和方糖就不会苦了。
泽村荣纯把头靠在奥村光舟的肩头，他勉强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奥村光舟。或许来的人是奥村光舟这件事就足够让人放心，他甚至在想：如果非要这种糟糕的时候选一个人标记自己。
那还是小狼崽吧。
至少他的信息素自己很喜欢。
泽村荣纯有些委屈，他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力气，只能用手拽住奥村光舟的袖子，随后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奥村光舟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泽村荣纯头上，他手搂着泽村荣纯的后背，手掌隔着衣服微微拍打，像是哄人睡觉。
奥村光舟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小凑春市带着医护人从外面冲进来。他们将泽村荣纯放在担架上，奥村光舟才得以松下一口气，此处一片兵荒马乱，像是奥村光舟的战场。
但还好，他赢得这短暂的胜利。
“Alpha和Omega会互相吸引，那怎么保证吸引你的就是你爱的人呢？”
“这是信息素给出的答案。”
“如果只是为了结合，那为什么要谈论爱。”
“这也是信息素给出的答案。”
“……所以产生的是信息素，还是爱呢？”
“标记是终生的，即使去消除标记也会对Omega的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医生手指摸着后颈处的腺体，他说：“Omega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医院看多因为意外在一起，被标记的AO伴侣了。”
“还好这次没出什么事情。”
细细碎碎的声音悄悄钻进耳朵里，泽村荣纯勉强睁开眼睛，他脑子里先是回想起那个混乱的洗手间，令自己浑身刺痛的信息素，对方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记忆过于鲜明，把泽村荣纯吓得从病床上坐起来，输液的手背因为剧烈的动作传来刺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洗手间里，消毒水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鼻子里，泽村荣纯低头看向自己手背，针头有些歪，他的目光往旁边看去，陪护的椅子上奥村光舟靠着椅背睡觉，浅金色的发丝在日光灯下显得更为漂亮，他闭着眼睛，外套随意搭在膝盖上，看上去很累。
泽村荣纯记忆开始回笼，在他锁上门以后奥村光舟似乎进来了，对方还抱着自己，好像还给自己贴了抑制贴。
是不是……还偷偷亲了我？
泽村荣纯手指摸摸自己的眉骨，他眨眨眼，奥村光舟信息素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自己鼻子间，令人很安心。
说起来，一个正常的Aloha面对发 / 情期的Omega也可以这么理智的做完一切吗？那个在背后偷偷嚼舌根的Alpha才是正常的反应吧，想要标记眼前的Omega，是狩猎的本能。
泽村荣纯看着奥村光舟，对方脑袋猛地往下一低，随后睁开眼睛。他手摁了摁自己的颈骨，抬起头来的时候和泽村荣纯对视。
琥珀色的眼瞳让人想到金平糖，他就如此看着自己，面色苍白。
奥村光舟没有说什么，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拉着凳子坐在病床边上：“醒了啊，要喝口水吗？泽村前辈。”
泽村荣纯看着水杯里半杯的水，他抬手接过水喝了几口就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奥村光舟帮他掩好被角，然后查看他手背上的针头。
“还请泽村前辈不要乱动，不然可能会肿起来。”奥村光舟如此嘱咐道，只字不谈洗手间里的事情。
“小狼崽……”
“泽村前辈。”奥村光舟道：“今天的事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前辈没有及时锁上门，如果我们没发现前辈没有回来，那该怎么办。”
泽村荣纯瞪大眼睛，他低下头去像个小孩一样挨训：“我……”
“但是这并不是在泽村前辈的错。”奥村光舟拨开一个橘子递到泽村荣纯嘴边，他语气轻柔：“所以我并没有责怪泽村前辈的意思。只是担心。”
“标记是不可逆转的，前辈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泽村荣纯抿唇，他点点头。
“泽村前辈不是小孩子，也就不用我这个后辈多说了。好好休息吧。”
奥村光舟站起准备离开，但是随后就被泽村荣纯拉住了袖子，和在洗手间里一样。
“小狼崽……”泽村荣纯抿唇，他鼓起勇气道：“那为什么你没有被我影响呢？”
没有像那个Alpha一样，也没有像我一样。
奥村光舟看着泽村荣纯的手指，他垂下眸子，又坐回了椅子上，把人的手放进被子里：“Alpha会被Omega影响是无可避免的，就像那个Alpha，就像泽村前辈。我也同样。”
“人类在进化之中选择理性，选择思考，如果仅仅因为这样就抛去作为人的理智，回归最原始的野性，那还有意义吗？”
奥村光舟讲得很认真，泽村荣纯几乎要以为自己在课堂上听课了。但奥村光舟却隔着被子握住了泽村荣纯的手背，他说：“这是我想好的官方说法。”
泽村荣纯心脏又开始不争气的乱跳：“那，不官方的呢？”
奥村光舟灰蓝色的眸子太像极北一望无垠的冰原了，漫长的情感在孤寂中延伸：“不官方的说法，那就是……”
“我希望泽村前辈可以和爱的人在一起。”
“结合应该是爱的标记。”
奥村光舟的耳朵很红，这话对于他来说太过肉麻。这是他与母亲许多次探讨中母亲告诉他的。
Beta不会被任何标记，母亲抱着孩子，思考着他说的问题。
“如果只是信息素的吸引，那怎么分清楚是不是爱对方呢？”
母亲想了很久，她轻轻说：“或许每一个自愿进行结合的恋侣都认为结合，是爱的标记吧。”
“因为爱所以愿意让对方咬在自己最为敏感的地方。这不就像是野兽愿意把自己脆弱的脖颈交付给爱人一样吗？光舟，你明白吗？”
年幼的奥村光舟确实不明白，甚至是现在的奥村光舟也依旧不太明白。他只是紧紧抱着泽村荣纯，两个人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试图用自己的信息素掩盖去别的Alpha的味道，如同狼守着自己的占有物一样，不断舔舐着对方的皮毛。他无数次想要咬住泽村荣纯后颈，哪怕是一个临时标记也好。
可每一个念头都被他狠狠压下去，手心中深深的指甲印可以看出他每一次的挣扎。奥村光舟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泽村荣纯，还是泽村荣纯的信息素。
这种爱是源于什么。
只是不管源于什么的爱，没有打招呼时都是冒犯。小小的洗手间内，奥村光舟在所有人到来前亲吻过泽村荣纯的眉眼，午后明媚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上落下来，划拉开一道明暗分界线，奥村光舟抱着泽村荣纯坐在光影交织中。
他分不清，他不明白，自己的亲吻是出于什么，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情绪从心底生长出来，将他的心脏给束缚住，给捆绑。
将他的爱给掩藏。
6.
泽村荣纯缩在被子里，手背上的针头已经被拔掉了，奥村光舟替他摁着手背防止出血。泽村荣纯本想说自己可以，但是看着奥村光舟低下头替自己摁手背的动作，他又默默躺回床上。
奥村光舟垂着眸时显得温和，和他平时给人那种距离感不同，眼下的奥村光舟看上去像是被融化的冰，连轮廓都柔和去。
“困了的话就睡觉吧，我在这里。”奥村光舟看手背上没有渗血的痕迹才将其放回被子中。
泽村荣纯抿唇：“嗯……”
“怎么了？”
“你说希望我可以选择爱的人。”泽村荣纯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奥村光舟，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他抓着被子问：“仅仅是这种希望，可以有那么大的控制力吗？”
奥村光舟长久地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有些苦笑，手扶着额头道：“泽村前辈平时明明那么迟钝。”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问题上追根到底呢？”
“因为我想知道答案！”泽村荣纯盯着奥村光舟：“这很重要。”
奥村光舟沉默许久，他低下头去：“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泽村前辈。我是个Alpha，而泽村前辈是个Omega，甚至我在完成分化后的第一时间闻到的就是泽村前辈的信息素。”
“我究竟是喜欢泽村前辈，还是喜欢你的信息素？或者只是因为我们的匹配度高呢？如果只是因为匹配度，那这可以算是爱吗？”
泽村荣纯怔怔坐在原地，他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像个木偶人愣住。奥村光舟灰蓝色眼眸看着泽村荣纯，许久后他用手指轻轻点点泽村荣纯的额头：“快睡吧。”
他起身关掉病房的灯，到底是没有等到泽村荣纯的回答。奥村光舟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中握着水杯，温暖的水给心脏输送着力量，医院那头，小凑春市和降谷晓提着东西过来换班。
“奥村同学，辛苦了。”小凑春市给这位后辈送上夜宵。
奥村光舟并没有推拒，收下了夜宵：“泽村前辈已经醒了，刚刚又睡下了。”
“嗯，这次多亏有你在，不然都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乱子。”
奥村光舟摇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
小凑春市看着奥村光舟的背影，出声道：“奥村同学。”
奥村光舟回过头，小凑春市：“医务室整夜都开着的。”
他没有回话，点点头离开了医院。回到青道的时候他去了医务室，老师还没有睡下，听到敲门声后打开门，看着门外浅金色头发的少年。
奥村光舟看着护理老师微微鞠躬，他卷起自己的袖子道：“老师，打扰了。”
护理老师推推眼镜，看着少年的手臂，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爬满了大半部分肌肤，他问：“除了手臂上，其他地方有吗？”
奥村光舟不太确定地拉开衣领，领子下的脖子也布满大面积的红疹。护理老师让奥村光舟到医务室里的病床上坐着，转头去拿药。
“是过敏。某一种信息素摄入过多的情况下会出现一定几率的过敏状况。”护理老师给注射器内装满药：“听片冈说泽村同学发情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
奥村光舟点点头，护理老师用酒精擦拭着奥村光舟手臂内侧的皮肤，细长的针头一点点推进皮肤内：“难怪。Omega在发情时的信息素浓度会达到一个过分的高度，出现过敏是难免的。”
“会有后遗症吗？”
“有些人会在这个高浓度的接触后变得十分渴求这个人的信息素，就像皮肤饥渴症状一样。”
护理老师语气有些严肃：“很可怕对吧，就像对毒品上瘾一样。”
奥村光舟垂着眸子，淡淡道：“确实啊。”
打得药剂有些让人疼痛，奥村光舟看着鼓起来的小包。护理老师说：“我先给你一些药膏，如果明天出现低烧之类的症状要及时来和我说，必须要去医院。”
奥村光舟点点头，放下自己的袖子。护理老师再三叮嘱：“绝对不可以装作没事！你们棒球部一个两个都不爱听医嘱……”
泽村荣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Alpha和Omega的喜欢到底是源于什么，每一个人都在说Alpha和Omega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无论是信息素的匹配程度或者是其他什么。
可奥村光舟却说：“我是喜欢泽村前辈，还是泽村前辈的信息素呢。”
这个问题把泽村荣纯打了一个措不及防，他冲动之下准备好的告白宣言都硬生生吞了回去，看着奥村光舟的脸发呆，等到医护病房的黑暗来临，他才意识到奥村光舟离开了房间。甚至于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泽村荣纯最近有个秘密，这也是个烦恼：他好像喜欢上了自己的棒球部后辈。但他暂时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只能交由泽村荣纯自己保管。
泽村荣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他不平稳地呼吸被小凑春市察觉，好友坐在一边的黑暗中出声：“荣纯君，睡不着吗？”
泽村荣纯眨眨眼：“嗯……”
“是不舒服吗？”
“不是。”泽村荣纯想到什么，脸热得缩进被子里：“小春，你有喜欢的人吗？”
小凑春市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爱情问题问住，脑子有些宕机思考许久，随后摇头：“没有。”
“……那小春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都没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小凑春市笑笑：“荣纯君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泽村荣纯欲盖弥彰，他用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被子里气温随着呼吸升起，泽村荣纯回想起奥村光舟抱着自己的样子。
他当时烧迷糊，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埋在奥村光舟的脖颈间，拿铁的香气把他包裹起来，整个人像是在棉花中沉浮，完全是无意识地用头蹭对方，甚至好像还对着奥村光舟动手动脚。
而奥村光舟只是很安静，将自己抱在他的怀里，手绕过自己的腰，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辈，听到泽村荣纯因为不舒服漏出的几声哼哼时，还会用自己的额头去碰泽村荣纯的额头。
“很不舒服吗，泽村前辈。”
“没事的，我在。”奥村光舟抱着他说：“我在这里了。”
就像在赛场上，无论面对什么情况，什么场合，奥村光舟永远在。把这里当作战场，同生、共死。
泽村荣纯把自己的脸给想热了，他抿唇躲在被窝里，手指在床单上随意写着什么，等他发觉的时候只留下皱巴巴的褶皱，那里藏着奥村光舟的名字。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奥村光舟的？
追根溯源大概是对方在食堂和自己说久等的时候，生平有一种即使不成为王牌也可以被人重视的感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种感情已经变成了爱慕。
是在午后的操场看着对方会发呆，是在夜间洗漱时不敢对视的躲避。他曾认为喜欢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但奥村光舟表现出来的喜欢太复杂，复杂到泽村荣纯想不明白。
喜欢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复杂。
泽村荣纯闷闷地想，他从被子里悄悄露出头来，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外头走廊上莹莹的绿光把墙面照得有些吓人。
他脑子里想：自己是喜欢奥村光舟，还是奥村光舟的信息素。
诚然他确实是第一次闻到别人的信息素，加上自己又恰好那么喜欢这个味道。泽村荣纯睁大眼睛：难道我真的只喜欢小狼崽的信息素吗？
如果不是小狼崽而是别人的话，自己也会喜欢上对方吗？
这个问题太蠢，泽村荣纯小幅度地摇摇头，因为没有如果。世界不存在漫画的IF线，他人生十几年来，也只遇到了一个奥村光舟。
奥村光舟平时明明那么聪明，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纠结。
泽村荣纯抿唇，想到自己差点说出口的告白有些恼火，但既然奥村光舟不想戳破这层薄薄的纸，泽村荣纯选择尊重奥村光舟的选择。
他在梦里戳戳奥村光舟的腰，然后跳到对方背上，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大声说：“小狼崽原来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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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光舟是真的很容易想很多的人，转换一下他的立场他也真的可能会思考ABO世界下爱源于什么，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爱”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荣纯会教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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